薄荷青柠苏打水

【绿蓝】离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小夏我只心疼小蓝giegie

*死对头

 

0.

我叫小夏，高中生，我的表哥小绿和邻居小蓝是死对头。结了婚的那种。

 

1.

暑假一切都很完美，我一觉睡到自然醒，摘掉眼罩耳塞，推开卧室门出去觅食。小绿坐在餐桌前朝咖啡里加零脂糖，我出来时他头都没抬：“醒了?冰箱里有三明治，我们一会儿出门办点事，午饭可能就不回来吃了。”

“行。”我不着急吃饭，只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喝咖啡明明不加糖。

这时主卧门开，小蓝穿着连帽衫走出来，冲我笑了笑，说，早。我背对小绿也向他笑开了：“小蓝哥哥早！”

背后那人的语气很不友好：“把早饭吃了赶紧出门。”小蓝看向我身后时脸色一黑，跟川剧变脸似的：“知道了。”

哦，原来咖啡是给老婆的，我仰面无语。

“你们去干嘛？”我问。大早上的，这俩是打算扔下我约会是吧？！

“离婚。”他们同时说，又噤声瞪了对方一眼，扭头不再说话。

……。我继续仰面无语。

目送两人沉默地走进电梯，我把门关上，转身深呼吸。但还没来得及把气全呼完，抬眼就看见一个红本本和一个绿本本交叠放在客厅茶几上。

我以为从小到大见够了这两个人的奇思妙想，我见过他们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同台领奖，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一起玩游戏，第一次见家长，他们一边斗嘴一边交换戒指的婚礼我也去了，现在我竟然见识了他们吃完早饭（早饭还是一方给另一方做的，我只配吃冷三明治），一起去离婚，且不带结婚证和户口本。

奇妙的世界奇妙的夫夫。

掏出手机给小绿发消息。

 

【无尽之夏】：你证没带

【世纪末彼岸花丛中的死之结界】：哦

【无尽之夏】：要我送过来吗？

 

收跑路费的那种。我心里默默说。

他没回。

草。我等了一会儿，闲得无聊翻开结婚证看了起来。合照里两人与现在对比也分毫不差，毕竟才结婚没多久。拍照时连摄影师都忍不住了，说：“你们能不能靠近点？取景器框不下你们啊！！”小绿小蓝才分别迈了一小步。

“我可不想离他这么近。”小蓝满脸嫌弃。

“呵呵，你以为我想？”小绿不甘示弱。

小绿咬咬牙：“是。”心下一横把小蓝搂过来，动作突然把人耳朵也吓红了。大哥眼疾手快拍下来，下一秒两人重新相隔十万八千里。

真的是去离婚吗？我对着合照发起呆。照片上略高一截的男人搂着另一个男人，他们没什么表情，但我看久了，竟隐隐觉得两人都藏了一份笑意。

 

2.

在我年纪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小绿还不会八面玲珑迎合他人，他看我喝小蓝给我买的的可乐，说我吃里扒外。

从小到大心直口快，我说，我吃你的了吗？

他怒，让我把小饼干全吐出来。我还他一个可乐味的嗝。

我从来不管小绿喊哥，我只喊小蓝哥哥。

第一次遇见是在一个雨天，我进一家超市躲雨，对着摆饮料的那个架子流口水。爸妈管得严不让喝，小绿没零花钱不请客。我只能对可乐日思夜想。

兴许是站了太久没动，已经转完一圈的男孩低头看我一眼，愣住：“…你是小绿的表妹吗？”

我顿时觉得有戏，知道想吃软饭就要嘴甜，当即乖巧开口：“哥哥好！我叫小夏！”

最终小蓝给我买了可乐，他说表兄妹长得好像，我倒无感，从小到大都对着那么一张脸，现在毫无波澜。

但是我倒是很喜欢小蓝的眼睛，宝蓝色超好看。小蓝哥哥不经夸，脸红红地把视线撇开，蓝宝石一样闪着光。

回家我跑去炫耀，小绿反应十分激烈，质问我为什么管他叫哥，我说小蓝哥哥比你好多啦凭什么不能叫哥？我就要叫，小蓝哥哥小蓝哥哥小蓝哥哥。

小绿气得一天没理我。幼稚。

 

3.

小绿和小蓝是死对头，我知道，我故意的，我要气死小绿。

 

4.

小蓝哥哥跟我熟了之后也不太常和小绿吵架了，他说他懒得理小绿。他们一吵架我就给小蓝撑腰，说来也是小绿吃亏。

后来他们会躲着对方，把我当传话筒，明天小绿去打球你千万不要去操场，星期二小蓝哥哥去小卖部你可千万别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5.

现在想想，小绿是气表妹被小蓝拐走了，还是气小蓝被表妹拐走了呢。

 

6.

我十岁时小绿去上大学了，小蓝还在高中，高中管得很严，冲回宿舍就开始卷，他们自然也吵不起来。

小蓝不在身边，小绿似乎成长了很多，逢年过节七大姑八大姨坐在一起，我总能听见他种种优绩：英语演讲比赛冠军，学生会会长，交换生，参加模联甚至进军国外……

如鱼得水，左右逢源。我几乎快要忘了他是那个因为表妹管死对头叫哥就气急败坏的幼稚鬼。他成长太快，我在做鸡兔同笼，他练同声传译，清晨听广播，每次聚会都是隐形的最大赢家，我不顾家长阻止猛喝可乐，气得牙根痒。

小蓝也很忙，忙着竞赛，午休跑去机房敲程序，晚上亮灯到很晚很晚，对着理综合卷打开杀戒。两人似乎都忙得不食人间烟火。

我一个人在家，偶尔会想念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偶尔在雨天会想去超市买一瓶冰可乐。但我知道这次不会有蓝眼睛的少年请客了，他笑起来像一只乖巧而腼腆的白兔子。

 

7.

“小蓝哥哥……”小绿嘟囔，“电视剧里不都是小蓝姐姐吗？”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奥！当年沉迷巴啦啦小魔仙的我翻身在沙发上用垫子垫起腿，摆个舒服的姿势：“那我们就是美琪美雪？……不对啊……总和小蓝姐姐吵架的，是游乐王子啊。”

小绿正在喝水，闻言被狠狠呛到。

我继续陷入思考：“可是游乐王子明明很喜欢小蓝姐姐吧？他们在结局都是一起的诶。…”

小绿还在大声咳嗽，我不予理会。

那时我们还都是孩子，一无所知又无恶不作的年纪，愿意花费大把时间和最亲近的人斗嘴。

 

8.

我有两年没有听小绿说一个脏字，诚如方才所言，他学会了包装自己，合乎礼仪地应付他人。

直到那一天，小蓝录取通知书到手，po到空间里狠秀一把，不出片刻，小绿发来消息。

“他和我一个大学！！！”

感叹号，野生珍稀物品：小绿的感叹号，三个，我大受震撼，心想只有小蓝有此等神奇之处让小绿变回一个心胸狭窄的高中生。小绿震惊片刻，敲来一个“草”字，又秒撤，独留我一人在床上对着手机瞪眼，脑中响起“千年等一回”。

所谓孽缘，不过如此。

 

9.

小雨点点，是我喜欢的天气。拎着折叠伞和两个小本本我踏出家门，其实并不是想给他们送过去，而是想着只要劫持着证件，这两个怨种一时半会还离不了婚。这么多年都走过去了，轻易别想给我分开！

反正吵了这么多年了，从搭积木的年纪吵到领证装房的年纪，也没看他们吵出个什么结果。

我下楼，在超市的冷冻柜前停留片刻，最后只去收银台随手挑了个青柠味的硬糖。

快餐店里出来雨已经细如牛毛但又不得不需要打伞，我想起小蓝告诉我公园里有卖水果捞的流动摊贩，本着消食的原则朝公园的方向散步。

 

10.

一个结婚证一个户口本就躺在我的帆布包里，嘴里刚买的青柠味硬糖开始融化，我撑着伞，在人工湖边无语凝噎。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在湖心岛与穿着连帽衫的男人接吻，细雨模糊了他们的面容，但我看见黑衬衫手中拎着水果捞。

青柠的味道弥散开，酸的，甜的，清爽又生涩的味道与雨的湿气一同混杂，他们在接吻，我在打伞。

买完可乐回家的路上我掏出手机，这才注意到小绿的最新消息。

 

【世纪末彼岸花丛中的死之结界】：不用送来。

 

回复他一个微笑，我向上帝许愿：

雨下得更大一点吧，让他们在亭子里永远别想出来！

 

——END——

 

写在后面的话：

这是我高三的时候写来解压的产物，所以整体都非常潦草，不过写都写了，还是把它发出来吧。绿蓝是我高二的暑假到高三的寒假期间最喜欢的一个作品，在此期间有过一些相关（同样也很潦草的）产出，等我稍后完善应该会陆续放出。

应该算作是那段时光的一个纪念。（笑）